日暮悠長

【茨酒】余生琐碎(二)可喜可贺

新年的时候发的小贺文。暗搓搓的一辆隐形车~~

lofter非得要给一个名字所以我就随便取了,以后游戏设定的(老夫老夫)日常都是这个系列+编号吧,不是连续性的意思。



新年的上午,贺年会即将开始,一众妖怪同聚一堂正是热闹的时候。主位面前先是两排小桌对面陈列,桌上头堆著贺新春的橘子、和菓子、年菜的食盒,还有清茶和酒杯,一派富丽的年节气象。地位崇高的大妖随意踞坐在小桌旁,早不管主位上的阴阳师们,自顾自地互相敬酒聊天。

小妖更没有拘束,几张长桌随意入座,桌上的瓜果点心任君抓取,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在长桌间跑来跑去串门子,笑闹之间气氛热烈。

热闹中的长桌边角,小山兔一反常态地不跟大伙儿闹腾,默默地往怀里攒水果点心。

如此反常的状态,很快便引起一些注意。

「你在做什么呀?」辉夜姬一向不怎么喜欢跟成年大妖怪拘在一起,反而和山野间的小动物亲近,见山兔闷不作声,有点担心。

「我给酒吞大人準备食物来着。」说话间小山兔又摸了一颗梨子放到怀里。

「酒吞大人?」辉夜姬四处张望了一下,「啊……不在呢,只有茨木大人……怎么了吗?」

「我也不知道……刚刚去请酒吞大人和茨木大人的时候,酒吞大人听起来声音怪怪的……」山兔想到刚才隔着障子门听到的的声音,仍是觉得有些忧心。



贺年聚会已经要开始了,大江山一派的两大巨头却都还没有出现,山兔本著输人不输阵的心情,驾著山蛙一阵狂奔,剎车在酒吞和茨木所居的屋前。

障子门紧闭,门内似乎有低低的声响,显然是人还在里头,山兔迫不及待地直着嗓子喊:

「酒吞大人!茨木大人!贺年会就快开始了!您们还没起床嘛!」

门里头静了一瞬,忽然响起激烈的骚动,然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呛咳声。

「大人?您们还好吗?」咳嗽可不是什么好事情,小山兔忧虑地提高音量问。

里头的呛咳还在继续,又有急切的声音道:「挚友,喝点水漱漱,清喉咙……」

「闭、闭嘴,咳咳咳……咳咳……」

这会儿山兔听清了,剧烈咳嗽的那个可不正是鬼王大人嘛!担心的小姑娘即刻便喳呼起来:「酒吞大人!是感冒了吗?我去叫虫师姐姐来看看吧!姑姑常说天寒地冻的要穿得保暖,您就是平常穿太少了……」

「不准去!」

里头正在器皿轻敲、倒水、有人砸著嘴呸的响动,鬼王大人忽然哑著嗓子一吼,吓住了山兔。

平常鬼王大人不会对他们小妖这么疾言厉色的,今天是怎么了?

肯定是因为身体真的很不舒服,又不想要被人知道自己因为贪凉而感冒吧?

可是鬼王大人咳得这么厉害,又不肯看大夫吃药,怎么办呢。

小山兔急得原地乱绕,把山蛙都快转晕了。

正担忧呢,里头又出声了:「呃,本……本大爷没事,妳先去吧,我们……等会儿就到。」

鬼王大人听起来已经冷静许多,不发脾气了,然而说话还是有些喘。

「喔……」

虽然这么答应,小山兔还是放心不下,山蛙也明白小兔子的心意,就在缘侧上窝下了,随时等候鬼王可能的差遣。

屋子里头又是一阵窸窣,等了一会儿,有断续的声音低低传出来:「挚友,可有感觉好些……」

茨木大人的声音让小山兔联想到炭火炉上烤热的麻糬,黏糊糊、热呼呼地,可以拉成软软长长的丝,咬一口在嘴里,能把舌头牙齿都缠住。

唔,小兔子觉得有点馋,趴在山蛙的头顶流口水。

「你先去……唔……本,本大爷缓缓……」鬼王大人的嘴巴是不是也给麻糬缠住了呢,感觉话都说不大清楚。

不对,好好睡觉休息的地方哪来的麻糬。

是不是身体还是不舒服呢。

里头茨木大人的声音还在低低地黏著牙齿缠著舌头:「喔,那,挚友帮吾系袴吗?」

「你!你还有脸……一开始系得好好的……唔……」话说到最后,鬼王大人的声音又有些喘了。

酒吞大人的身体是真不舒服呀,这种时候茨木大人怎么还能劳动酒吞大人呢!

小山兔听得义愤填膺,就差没有让山蛙踹门进去教训教训茨木大人了。

可说也奇怪,里头几声不明不白的嘬声,还有茨木大人没头没尾、听不清楚的辩解「刚才明明是挚友……」之后隔了会儿,却听见酒吞大人的声音说:「算了,你赶紧套上过来吧,要不让他们等久了就都知道了……唉你跪过来点,懒得站起来……」

怎么感觉鬼王大人明明吃了亏,却又不计较了呢……小山兔摸不著头脑,只能讪讪地继续等在门外。

幸好也没再等多久,障子门刷地拉开,装束整齐的茨木大人便迈步出来了。

「唔?你怎么还在这里?」除了面对酒吞大人以外,茨木大人一向也不怎么有表情,此刻见到山兔,却是一瞬楞神,立马回身阖上了障子门。

动作虽快,山兔却还是从门缝里看见,阴影里头鬼王大人身上半挂着素白的繻绊,露出大半胸膛,红发披散,歪靠在枕头上,正往他俩这里看来。

酒吞大人的脸,好红呀!



「所以……应该是生病发烧了吧,酒吞大人的脸都烧红了,也没力气换衣服,你看,刚刚说等会来,到现在都还没出现。」山兔忧心忡忡地拢了拢怀里的各色食物。

辉夜姬心地善良,听了也是愁眉不展:「真是令人担心啊……那么还是请虫师姐姐去看看吧,我去灶房请他们烧壺热水,和你一起拿过去。」

「小山兔,別担心,你家鬼王大人好得很,没生病。」曼妙的女中音加入话题,山兔转头去看,是一边正在往烟管里头塞烟叶的烟烟罗。

「要说的话……顶多是喉咙蹭伤了点?」似乎想到什么,烟烟罗掩著嘴笑了。

小山兔迷惑:「咦?烟烟罗姐姐怎么知道?」

「啊……其实刚才烟鬼也在你的附近,他见到了,我当然也就见到了。」点燃烟叶轻吸了一口,窜升的烟雾里头,圆滚滚的烟鬼慢慢成形,咧开嘴角发出诡异的嘿嘿笑声。

小山兔更加迷惑:「没有生病……那酒吞大人为什么这会儿还不来?」

「嘛……我想是因为茨木大人的袴穿反了吧……酒吞大人还喊他回去呢,不过看来你们是都没听见。」

「咦!喊了我们吗?茨木大人把我们拎起来就走,还走得飞快,什么都没听见呀。」小山兔一惊,不免转过头去寻找正和一众大妖坐在一处的茨木大人。

毕竟不了解大妖繁琐的穿着样式,小山兔看了半天,也不是很明白,只能作罢,又转回头来好奇地问烟烟罗:「可是,那不是茨木大人穿错衣服嘛,怎么反倒是酒吞大人不来?」

「是呀。不过心里有鬼,见什么黑影都会心惊,即便是鬼王大人看来也不能免疫呢……」笑着自言自语一阵,烟烟罗见那边小山兔和辉夜姬都是一脸茫然,忍不住失笑:「哎呀,怎么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,你们就当没听见吧。」

她伸手把小山兔招到身边,附耳悄声道:「不过啊,你要是真为你鬼王大人好,与其给他请大夫,不如去和茨木大人说,让他赶紧回去把衣服给换了吧。」

「好!」虽然烟烟罗姊姊的话全都听得云里雾里,对鬼王大人好小山兔还是懂得,立即蹦蹦跳跳地去了。

烟烟罗露出一抹深意地笑,偏著头逗弄烟鬼。

「非礼勿视,刚才看到的,还是都抹掉吧。」

烟鬼空洞的眼眶里,刚才重播的画面,转瞬消失殆尽。



门扉紧闭的室内,酒吞面朝下地堵在枕头里,已经好一阵子了。

明知道越不起身更衣参加贺年会,越是出奇,越是出奇,越会有人深究,越是有人深究,山兔那个小笨瓜越有可能一不小心把什么都说了……

啊啊啊啊啊!简直就不应该一早起床由著性子胡来!

茨木那个笨蛋!

诶,好像也不能全怪他……不对!就是怪他!这么经不起逗、正事当前还这么没定力,他也不就是随口说了一句新春第一……咳咳咳!呸呸呸!

酒吞跟锅上的煎饼一样,陡然振起翻了个面,猛地把被子一扯,兜头盖脸都蒙上了。

当真是祸从口出,这下不但被手下的小妖不小心听去墙角,他还一时慌乱,连茨木那袴的正反系错了都没发现,等茨木站在门口他才注意到。

结果呢,想要喊回来,偏偏刚才被折腾过的喉咙发不出大声,茨木就这么走远了……那个笨蛋!笨蛋!笨蛋!

新年第一天就搞这出,这一年还过不过啊……

正像尸体般躺在被褥里胡思乱想,举棋不定,障子门一阵嗤啦声开了。

「挚友,吾回来更衣了……」仔细把门关好,茨木的声音来到被褥旁边,小心地探问:「怎么了……喉咙还不舒服?」

「闭嘴!本大爷现在不想跟你说话!」说话的嗓音是已经回复得七七八八,就是很赌气的样子,甚至在被褥里转了身背对茨木,拒绝的姿态做得很足。

茨木却不在意,三两下把身上甲胄扯了扔在一边,也不管酒吞刚才说的什么,自顾自掀了被褥钻进去,从后头把正在生闷气的鬼王捞进怀里。

「挚友……」蹭蹭,又蹭蹭,尖利的犬齿放轻了力道,沿着耳廓轻啃著,说话的声音又沉又小心,求取注意力:「挚友还在生气么……」

「少动手动脚的!」耳廓上面一阵麻痒,酒吞缩著脖子躲避连绵追击,索性翻过身,把所有弱点藏在身后。

不过这样,也就不免得和茨木面对面了。

被茨木那样热烈的金瞳盯着,气氛总是很容易走调,酒吞板起脸,恶声恶气赶紧发难:「这时候想到回来了,刚才叫你怎么听不见!穿得这样出去,让那些老不死的大妖们一看就知道……」

茨木自己对服饰一贯不甚在意,想也知道一定是谁发现了什么去和他提醒了才知道回来,一想到此,酒吞觉得自己脖子耳朵都要烫熟了……

出乎意料地,茨木没像平常那样夹缠不休或顾左右而言他,听了酒吞的话,慢慢垂下了了眼眸,低低回道:「是吾不好,吾给挚友丟脸了……」

「呃……」茨木一下蔫成这样,酒吞也傻了,还来不及想別的,舍不得的心思马上汹湧起来。

也不能怪他吧,毕竟照顾他的衣著还是自己的责任,至於那啥……说到底也是一开始他一时兴起……

「喂……」用力薅了一把白毛,酒吞哼声:「算了不管了,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,谁敢多嘴本大爷让葫芦喷他。」

「挚友不生气了……?」茨木抬起眉毛眼睛,还不敢放心的样子。

酒吞望着那谨小慎微的样子,叹了口气,双手拉住茨木绷着的脸往外扯:「……多大点事儿也值得这样?正新年第一天苦著张脸,一年都不过了好日子。」

也不知道刚才谁还在生闷气生得出不了门,不过此刻两人都没想到这茬,茨木得了酒吞这几句安慰,瞬间血满,脸变得比翻书还快,一绷身子把酒吞压到身下一阵乱拱,没章没法地就去啃他的脸。

「挚友这么久都不出来,吾在那里跟他们閒嗑对干无聊死了……要不咱们也不回去了,让他们把年贺的新酒送来这里喝吧……挚友……挚友活真好,刚才真是太舒爽了……那要不吾也给挚友来一回……挚友……」

一阵无话可说,酒吞终究只能使出那一百零一样让茨木闭嘴的大招,迅速确实地以唇堵上那张嘴:

「……你可少说两句吧!」



唔,看来新的一年,两个大妖怪也仍将一如往常,吵嘴、和好、恩爱、圆满吧。

めでたし、めでたし。

真是可喜可贺,可喜可贺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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